@小喇叭 在 1992年8月3日王洪文因病逝世 中说:
他在政变后受到刑讯,甚至用老婆孩子威胁的传言是真的吗?
搬几段《邱会作回忆录》和《邱会作与儿子谈文化大革命:心灵的对话》的内容。
父:......在关押我的日子里,有不少征候和传言供我判断, 1981 年公审后我和王洪文同监居住,他讲的情况有助于揭开我心头的一些“谜”。
公审之后,八一年七月十五日中午起,王洪文、吴法宪、江腾蛟和我四人,合监住在二十二楼。......合监以后,在生活上确实有些变化。从自己的小牢房能够自由自在地踱到走廊里,对囚徒确实是一个很大的「解放」,从形影相吊改为多人相见。......王洪文、吴法宪、江腾蛟和我四人合监的时间不到两个月。我们除了在一起「玩玩」之外,最主要的还是互相了解各人不同的境况,有些这些问题,我是有生以来闻所未闻的。我们几个人在一起,主要谈了吴法宪的「假交代」,王洪文的「痛苦难忍」 和江腾蛟的「有苦难言」三个方面的问题。
王洪文被捕后,所经受的痛苦是骇人听闻的!我们合监之时,王洪文因脑子受创伤还不能做系统的谈话。他说的常常是东拉西扯,词不达意。我们的谈话是从谈粉碎「四人帮」开始的。江腾蛟同王洪文比较熟悉,江对着王说:「现在你房子里铺着地毯,还有专门值班的警察,把饭送到你房子去。你还是副主席待遇嘛!」王洪文苦笑着说:「你怎么挖苦都可以!其实,我能够自己走路,时间还不长,我每天都会跌倒在房子里,这些日子是怎样活下来的,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。」
王洪文接着说:......「我现在的身体为什么那样坏?要详细说,话就长了。他们给我上的刑具是现代化的,那种手铐一动就会自动紧固。你不挣扎还罢了,要是用力挣扎就会随之加紧,手紧箍得肿胀,疼痛难忍。我开始是关在人民大会堂的地下室,在我睡觉的房子内装有一个可以定时自响的仪器,声音不算很大,但有钻心的感觉,对人的精神刺激特别厉害。听了这种声音之后,无法入睡。这样无论昼夜都不能睡觉,我瞌睡的程度,别人是难于想象的。有一次我在喝开水,水还没有进口就睡着了。接着就『啪』的一声响,我睁开眼睛,开水还是温的。到了监狱之后,是每两小时『查房』一次。他们查房每次都要同我说话,即使睡着了也要叫醒,从不例外。」
王洪文说:「为了要什么材料,对我搞车轮战术是常事。有时说着话就睡了,他们曾经几次给我注射过针药。只要注射了那种药,无论怎么样也睡不着,心里烦躁得特别痛苦。我坚决拒绝打针,他们就强给我注射。后来的交换条件是:只要好好交代就不打针了。」
过了三四天,我们坐在院子里「放风」,王洪文最后一个出来,他刚走了没几步,人就像门板一样,直直地摔在地上,口吐白沫子,我们刚要去扶他,监管员立即说:「千万别动,动就很危险,只有让他自己慢慢缓过来才成。」过了两三分钟,王洪文才慢慢侧过身来,鼻子磕出血,半个脸都是灰土。王洪文见我们几个坐在那里,只是一丝苦笑。